祂正在思考,祂曾思考,祂将要思考。祂也将在同一个瞬间得到数个不同的答案,并能够在得出答案之前就拥有答案。祂已得升华,时间能够束缚的仅有祂的肉身,而不包括祂的思考。 不知何时起,这些思考以一种概率性的状态出现在水月的脑海中。就好像此刻的祂本身,也正以一种概率性的状态与他同在。 若有人能明确地知晓关于未来的答案,倒是能借此让自己得以始终做出正确的选择。但只要还身为被拘束于这个维度的生物,思维和肉身就无法逾越时间的枷锁。对水月而言,那些模糊的概率所通往的岔路只有在做出选择之后,才能清晰地以记忆的形态呈现为当下的其他可能性,而届时早已不存在重新选择的可能性,它所带来的或许只有悔恨或侥幸。 水月拒绝那种悔恨与侥幸。祂与祂的力量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,如果从现在的视点遥望去,祂也不过就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罢了,而且是一种违背了自己初衷的可能性——那显然并不能算是人类的理想终局。 但做出了某些选择让祂的可能性诞生的,想来也是某处的自己与博士,怀抱着某种理由或苦衷被迫做出的决定。因此亦没有必要以敌意相待,只当是一名做出了不同选择的友人,总会在事后为自己提供一些模糊的参考就行。水月甚至在某次玩游戏时灵光一闪,为祂起了一个名字。 而当水月向博士说起这些,并能够把数个险些成为现实的故事与博士分享,共同面对大海之外的难题时,已经是许多年之后了。